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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大汤河-新诗十九首 / 刘 坤
  发表时间:2014-11-20 16:22:36   浏览次数:

大汤河(新诗十九首)


 
——我知道,你引领我的,是一条回家的路。
                                  题记

 

一.

我从孤竹国走来  依恋着你优美动听的音符
历经商周  春秋  战国  秦汉和唐宋元明清


曾记得  肥子饮着你的水逃奔燕王  秦始皇饮着你的水
刻碣石门  卢生饮着你的水入海求仙  曹操饮着你的水
以观沧海  吴三桂饮着你的水引清入关
李大钊饮着你的水救国救民  孙中山饮着你的水
造桥指路  毛泽东饮着你的水泼墨《浪淘沙·北戴河》


我是你的后生  最最贴近你的心灵
追求和热爱是你铸就于我的生命
理想与渴望是你赋予我的浓浓乡音和方向


你永远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永远是你的儿子和女儿
麦子是你的意象  稻谷是你的欢笑
玉米是你的记忆  而我是你缔造的一种形式——


我知道我的命运注定与你有关(与大汤河有关)
我奔走的方向注定与母亲相连(与一个女人相连)
大汤河啊  沿着你的方向我会看到鲜嫩的青草和肥壮的牛羊
沿着你的方向我的心灵就没有离别和忧伤


五月过去  我再不会往回想
我要沿着这条红飘带  在大汤河的尽头
领会为什么所有的诱惑在现身之时都美得令人绝望
为什么沉重的河床总是刻满历史的斑驳与沧桑


我不能面对更多的河流
牵挂是我近百年的乡愁
我知道  大汤河的内心比我更痛苦
父亲啊  你为什么不为母亲构筑山峰一样的脊梁

 

 
二.

父亲的腰杆越来越弯  从成立农村合作社
到人民公社他一直做会计  文化大革命受冲击
他命好  遇到了好领导——军管会  说他人品好  没大事
就让他管供销社  直到邓小平搞改革开放  农村分田到户
他一根筋  就下地种田  1991年初春  父亲随母亲
从石家庄的农村来到秦皇岛  一呆就是20年  他爱散步
沿着大汤河两岸散步  直到有一天  他告诉我
大汤河里的鱼啊  成片成片的翻着白肚皮  都翻到天上去了
我才恍然大悟  大汤河啊  你是秦皇岛人的母亲河呀
北方的夜明珠  是我们没有呵护好你  亲爱的母亲


面对大汤河  我不再谈论爱情  不再谈论天安门广场的鲜花
大兴安岭的落叶  只须沿着河流的方向去看母亲
找寻伸向母亲的黑爪  恶魔  污龙——
我知道  没有一个诗人真正认知从前河流最深处的灵魂
也不再回想老屋前那口老井  猴子捞月的情景
多少年了  乡音不改  对着一个100米深的机井喊水  水  水
此刻  在河流的对面谁能说出那遥远的乡愁
谁会记起那初时的月光?


我知道  黑夜给了谁黑色的机会
无论你流到哪里  终归要流回我的身体
如果你想知道  为什么我的眼里没有泪滴
那是因为我的血液  都是一首首黑色的诗句
疼痛和苦难注定我在雨中张望  血腥是我的眼睛
怨仇是火山喷发的石流  我一定要寻找母亲的踪影
我知道母亲的踪影就在孤竹国的风中


沿着河流的方向  我不再迷茫
大汤河的尽头  我仿佛看见珍珠一样的姑娘
绚丽的图景必将返回我内心的大陆
让河流之歌在我的生命里唱响——


 
三.

大汤河  我生命的歌
从亘古走来的——母亲河
饮着你的水  就是饮着母亲的鲜奶
饮着你的水  就是对爱人最亲密的吻
我只是你血脉中流淌的一股情愫
我只是你肌肤里仅有的一丝醒悟
理由与感觉是我一生梦寐以求的信念
爱恨与悲痛是我今世来生的清苦
这并不因我为男人  更不因你是我永恒的爱人
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执著水
一个用陶土雕塑的泥人——


紧握你的手  就是最好的放松
紧握你的手  就是最美的交流
我曾经拥抱你  拥进心窝
我曾经想念你  如饥似渴
燕山脚下你留下长城样的烽火
燕塞河畔你留下历史样的定格
在戴河  你曾经把我的手紧握
在山海  我曾经把你的手紧握
那都是血浓于水的追求呀
都是我们沉舟侧畔千帆过一样的情歌


唐山涅槃的那一刻  我们有过灵与肉的组合
汶川涅槃的那一刻  我们大胆描绘辉煌的结合
我们都异口同声  这是真爱
我们都异口同声  这是归宿
那一刻  大海在咆哮
那一刻  热血不吝啬
我们把手喷薄朝阳  我们徒步历史长河
该说的  我们都说过——
大汤河——我们生命的歌!


黄河有他英雄的气魄
大汤河有他庄严的时刻
黑头发黄皮肤造就了你我
为了春天的花  秋天的果
甘洒一腔热血也毫不吝啬
因为  我们唱过
——同一首歌
因为  我们有过
——同一条河


 
四.

三十年风风雨雨  每日都从大汤河走过
聆听母亲的声音  父亲的嘱托
恍惚中对岸总有母亲的身影  朦胧中源头总有父亲的喊声
格言  在寒霜里颤抖
信念  仿佛就是那无数的涓涓溪流  在河的对岸
我总是看到母亲的双手  母亲的双手
总是捧着一个婴儿的乡愁——


如果我不长大  河流定是我清澈的眼眸
没有泪水  没有苦恼  都是叮咚和欢笑
如果我不长大  河流定是我自尊自爱自立的理由
没有千疮  没有忍辱  都是汹涌澎湃无忧无虑的清幽
如今我长大了  每日都走过这条河流
像一条鱼儿维系在母亲的生命里
为母亲勾画着满脸的皱纹  满手的老茧和满心的忧愁


我看到大汤河  就看到了新开河  大马坊河
护城河  小马坊河和小汤河  那牵肠挂肚的是历史对我们
没有认真思考的一群生命的责难与沉默
真正的母亲已经离我们很远  婴儿吮吸的奶汁里
依然有我们制造的污浊和苦涩
大汤河  我的母亲河  你哺育了多少生命啊
如今你又给了我们延续生命的思索——


难道你不是父亲的草原  为什么不能传唱
祖先的祝福  母亲既然离我们很远
我宁愿做一个漂泊的孩子  也不愿找到回家的路
我知道母语定是那座高高的山脉
山海关口也阻挡不了我歌唱的咽喉
茱萸正是那十六的节期  亲爱的母亲河啊
请原谅我不能随众  因为我的忧愁在河之洲


 
五.

你面朝大海  脚踏燕山
奔流在秦皇跸道孤竹国的边沿
海岸流浪在你的体外
沙滩上留下的脚印也显得歪斜与疲倦


你曾经把琴弦置于我的肋骨
如今又一次次遭遇一个蒙面人的折断
寓言被吞没万次
真实必然会剌瞎我的双眼


虽然我不是一个可以把诗篇朗诵得
使每一个人都掉下眼泪
但我最初的语言与大汤河同源——


身体是我们最默契的组合
在河与海的交汇处  亘古都做着同一个梦
乘着同一条船

如今说富了  我却感到真正的穷
风算什么  还有空气
给予母亲的都是刻意的谎言


我是孤竹国的孩子啊
为什么就不能拯救母亲的河
还有父亲的草原——
 


六.

大汤河附在我身上
黎明前我想尽一切办法让它消失
就像昨晚的梦  太阳最后一缕光辉
只剩下我  一个孤独的歌者
幽灵一样的词  让我害羞
在那A样的圣殿我无力剖析我的诗句


我梦见的词语  一如毛泽东泼墨浪淘沙
可我  一个东方哲学的顽固
无法引入一条河流  比如——大汤河
更无法潜心把它们汇在一起
找出一条通往语境的隧道
让大汤河奔腾词不达意的语流


很多时候  想把词语都写成格言
让每一个词都打动读者
至少让我心颤  让所有人过目不忘
就如大汤河  只看她一眼
就一见钟情  爱上她
成为一种法定的关系  永恒的忠贞


我不能把荒原比作河流
我不知道谁能掌握那些玄妙的词语
我知道我不可能第二次再看到光
也不可能再听到圣者的歌唱
只能在词语的深渊里漂泊
海岸上流过的是血
大汤河流过的是沉默


 
七.

父亲说  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林雪中回响的脚步  即使死神宣泄
也无法媲美你啼血的歌喉
画眉鸟无助的灵魂以及那浪花上交响的诗句


声乐永远是寂静的  就像冬日悄悄来临
枝头上串状的雪  渐渐在梦中成型
躲避显得无力——躲避潮  浪花和沼泽
躲避那些肥沃的泥土


所有灵感都在破碎  如履薄冰
成熟  是一个谜  大街上灵柩和婚车狭路相逢
幸福都是一样  就像死亡
乌贼肩负的使命  在教堂的神龛里裸露透明


我无法穿越草原  就像母亲无法穿越麦穗那金黄的芒刺
遗体日夜被搬运  挽歌彻夜不曾停歇
锐利的落叶哗哗作响  语言在树干之外
一切猜测如月经  血液汹涌在大理石上——


明智和圣洁已不是圣殿供奉的祭品
知音远离海岸  诉说只能在坟茔旁
装饰一个快停歇的游戏
所有的沉默与深邃  大汤河最清楚——

 
八.
在给父亲送寒衣前  先给大汤河
送一身寒衣  顺便也给祖母送一身
让父亲在后面想着:他的儿子是多么想往母亲
想往母亲河啊——


秦始皇的兵马俑曾经站在大汤河两岸
没有一个向他的始皇帝跪拜  今夜
我要向大汤河跪拜  让那些兵马战兢兢地陪着我——


追忆秦皇汉武  唐宗宋祖  成吉思汗
恭听魏武帝吟诗颂歌  以《观沧海》
毛泽东的《浪淘沙·北戴河》
还有李自成大顺军与清军的厮杀与马鸣


血浓于水  尸堆成河
今夜我必须虔诚  像蓝宝石或泪珠
我不能惊扰墓地  惊扰遗骸
让雪花在睫毛上溶解  悲哀——

 

九.
 
母亲  今早6时30分  我必须要跨越这61阶台阶
看你  给你送寒衣  我知道  流泪最多的是为祖母
再就是你  我没有为父亲掉下眼泪  诗歌里我曾写过——
眼泪都献给了母亲。但那只是诗歌  现在看来
它已成为寓言


没有人教我写诗  就像没有人教我做人
那些经典词句  我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我心里最清楚爱谁  不爱谁
我向往草原  但那是父亲的
我仰望草原就已经足够  更不要说我曾仰卧你是身边


或许没有人知道我写诗的祈愿
谁都会说  诗是一种艺术  是无法抵达的峰巅
可那些为了名誉  为了身份的人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只为自己的欲望  中国的诗歌永远不属于你们!


诗歌只属于河流  属于我爱的大汤河——
只有她是我的真实  因为  她不属于任何人
她挣脱了历史  难道她不可以挣脱污浊
母亲用的水  我来供应
天理在上鬼神在下  我要与大汤河紧握这手足情骨头筋


 
十.

这个深度只是一个人的
语流的构成与论述并不适合我
大汤河属于何门何派或引用了何种理论
我不想从宏观或文学史出发
只想细细品读她的文本


我知道  生活  只有生活存在美好
大汤河是美好的  我喜爱她的敏锐
无论她在路上还是在田野  就算是在林间
我照样会被她发现或捕捉
因为  我只能被她创造或拥有


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场景
但我会听  比如路旁树上的鸟鸣
大汤河的流水  甚至  峡谷里那一滴晨露掉下的声音
我看过多次  差点被她迷失
对于我  诱惑总是被阻止在体外


我不是一个天生的诗人
这并不因为我不会投稿
只是我不想把稿子投入大汤河
因为  母亲最懂我
不懂得  是她的儿子


我只能做一个超现实主义者
我不能让诗歌打我耳光
这一击只能留给大汤河
她不在意任何世俗的权威
就像我不在乎任何利益的诱惑


 
十一.

不是我胡说  如果胡说:
所有诗歌都赛不过大汤河的流水
她的甘甜似密  乳汁似水
我离不开  你也离不开


悲怆和狂欢绝不是诗歌圣殿的沉沦
划破黑夜或坠于黑夜的都不能称之为诗人
家园永远属于故土  消失的打开始就不会在世上存活
复活才是诗人真正的面目


顾城吊颈  海子卧轨
后诗人时代到底谁是真正的歌者
真正的歌者是大汤河  大汤河的流水
是真正的诗人品质
是真正的大诗人  大诗评家


她的流派属于母亲  属于大汤河
有口无语  有眼无珠的是那些诗歌的死者
我相信  中国  写诗的  一定比读诗的多
就像大汤河  污染大于清澈


只有母亲使我心脏博动
我是那一股地火溶浆
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是食指——
 


十二.

除了有深深的爱
谁会挥洒奔走于你的两岸


大雪  北风卷地
满弓刀痕望着家乡的方向


我似乎看到母亲飘飞的白发
写满了不舍  含恨着乡愁


大汤河注定是一个好的文字表演者
流去的  都是母亲心底的泪


母亲  今天是大雪节气
您  进补吧——


来年才会有坚实的身体底子
农事与阴阳孩儿为你把脉


 
十三.

我终于站在大汤河上
感受母语的仁慈  我仿佛
从未回忆过母亲  就像
从未回忆过我的祖国
比如:钓鱼岛


为了回忆母亲  我必须
再一次站在大汤河上  感恩母亲的怀抱
抛下铁锚  举起右手  面朝葵花
血书  撕掉你的假面具


真正的死亡是诗人的死亡
牧场的收缩和海洋的泛滥
羞辱  无人知晓  黑夜像雪白天像手指
回忆使我开始晦涩


我必须离开水  离开松子
苟活在琥珀里发展
目呆在你的项颈表达一颗玻璃心的脆弱
这时我发现你的脸刻满了冰茬


 
十四.

怎样  那些词  付诸东流吧
2010年是晦涩的  我是晦涩的  水是晦涩的
土地是晦涩的  就像中国诗歌还有那些
细腻的泪盈盈的夜


大汤河感觉怎样呢
你说:一个个晦涩的夜晚
感觉像诗么?渤海湾像诗么
毛泽东说:大雨落幽燕——!
其实  雨  多少年都在刻意改变自己
就像雪——


南方  没有人认知在改变
日本  韩国还有美国它们都感觉不到自己在改变
伟大的星消失了  可我们  包括自己
都无法辨认!
一个诗者  我们是不是
太渺小  太不自信  甚至不敢用诗的语言描述
新闻都在广播  诗人还在自慰
茫茫渤海  谁不会冻人
——秦皇岛


大汤河在一个最冷的夜晚
说出它的美  涓涓流水
今夜  依然动人  多么像我爱的那个女孩
一个女孩儿  秦始皇是否歌唱过
秦皇入海处写得最清楚——


跪下  是一个民族的骄傲
但孤竹不认可  在碣石与笔首相望间
开国最重要  沧海的演变指责海子
灵堂到达灵柩  忘记重要么
歌声在教堂响起  竖琴战栗的是我最爱的人


 
十五.

我是一个潜泳者  大汤河
当我潜入你最隐秘的深处时
我想到——阳光!


我无法再忍受寂寞  那些无穷的词汇
曾经是我最大的迷惑  它让我丧失愿望
甚至艺术  语流  清洁和苏醒——


流畅是我的追求
但我忏悔于诗  忏悔于古典
就像那些研字者忏悔于母语


秦皇岛  塑造了大汤河
现代人  塑造了红飘带
而我逆流而上  把106塑造为13


秉承是中华民族的传统
背负  只能是一种寂寞
不要以诗者自居  其实我们都是流水


中国  不会有第二个屈原
蓝色永远不会向尘埃献媚
亲爱的大汤河啊  只有欲望是我不绝的表达——


 
十六.

谁让我们相遇?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
还是一个陌生的河
一条小小的河  你说你漂亮
从前  没有人说喜欢过你
今天或许有人说:城市缺少你我好像缺少一条围巾


看  你显得多么重要
主持人都说你是流经秦皇岛市一条重要的河流
你的功能就像我的爱人
今天可是你的节日  配音多么令我兴奋


在这样的理念指导下
我会变成一个哲人  他们会说:海岸  我多么爱你!
一个倡导节约型城市建设理念并从生态型绿地建设入手
让一条河泛起白白的雪:初雪!


这初雪的早晚百姓都爱
配音  现场  同期声  埋下种子
种植两条支流的中间  让北部干旱显得泛滥
哪怕是一点点  我渴  我求你!


我更想与洪水为友或为爱
任你扭动身躯  污浊不会使我黯然神伤
海岸尊重你的贞洁  你的模式只要可持续
或者说  你更加快乐  比情人节更快乐
就是我理念下的必然结果


谁让我们相爱
大汤河不说  小汤河最清楚
比一比  情人节里  我们谁都不约
看看  谁会约我们?


 
十七.

没有任何理由
上路  是一切响声的终结
风暴  雷鸣  夜雨在春天一一暴露
冬天的阴影  在枝头疯长
倒影  并列在大汤河受伤的案件之中


阴谋总是以固定的模式
在词典的空隙中被波浪翻过
活着的理由  经常是一把锁匙  一把锁匙
在暗夜经常被另一把锁匙打开
如果是暗示  流水或像时钟泊在
我空缺的石岸上


美妙的黄昏指向大海
那弯曲的磁盘  沿着流水
播放  草原是母亲的  河流是父亲的
或者  草原是父亲的  河流是母亲的
我是一张白纸黑字判决书
端坐在大汤河两岸控诉


 
十八.

实事求是就是我最充分的理由
流动的水  欲滴的白露都可以作证
模糊的  都是雾  形态在我的想象里清晰可见
反刍是结构的原型  在生者和死者中趋向完美


如果爱是暴风雨  我知道不会有人告诉我
耳朵只是摆设  那清洗过的声响
让我再次想起我终会死亡
像那芦苇  一一低下它高傲的头颅
春天  杏花不寐  接下来是桃花


没有想到的是  第一场春雨是在深夜(说明白一些是在昨夜)
所有的死者被淋湿
而我仍旧躺在那儿  无依无助
支撑着那僵硬的芦花被
浪花上点燃的火种在春夜一一被浇灭


大汤河一直醒着
带着隐隐的痛楚  孤单听雨
其实我们都听过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没完没了的雨声  打在我的心尖
在一只黑白相间的眼球里迷失


 
十九.

我从孤竹国走来  依恋着你优美动听的音符
历经商周  春秋  战国  秦汉和唐宋元明清


你是曾经照耀过我童年的河流
那干涸  挣扎  垂死  那枯竭  凝固  龟裂
在梦中无数次被我捡回来并
小心翼翼地安放在秦皇跸道  我相信它就是我的前生


记得那是我六岁的时候  我死死地抱住一条河流
一起落入银河  乡亲们把黑暗翻过来也没有
找到我的影子  时至今日  那些静静的流淌始终没有让我
消停  那些月光一样的微波  在200米以下
还时常惊醒我的恶梦


昨天我在大汤河上玩耍
那些减排的情景怎么也无法让我快乐起来
尽管老泪横流  但我的老寒腿还是越来越好多了


事物的发展  好像总是要愚弄那些聪明的人们
比如河床  先让它颤抖  然后再让它醒悟
让它一点一点地感觉到生命的威胁  尊严的践踏
让它发怒  这样我还有可能圆一次童年的梦想


就在刚才  我看到一条负重的河流
兀自站了起来  举起生命的沉重  膜拜初升的太阳——


祈祷叮咚的笑语
祈祷辉煌的歌唱
还有深藏河底的记忆和那
充满欢乐的诗行